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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星#2020 | 无法接受的“死亡”

Samala Samala
2024-08-22

星星#2020




《星星#2020》是我在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的本科毕业作品。



它是一幅潜意识显化工具卡牌,其灵感元素皆来源于11位受访者为我讲述的故事。创作过程中,我收集他们与恐惧、渴望相关的回忆为素材,共整理出了三十余份“采访记录”。征得部分参与者的授权与同意,我想将其中一些令我震撼和动容的故事分享出来。

持续更新,欢迎关注。



星星#2020 
(一)无法接受的“死亡”

受访人:萨

一度有那种接受不了的感觉,是对死亡。从小到大所有事情我们都会学习,但唯独对死只字不提。

我对童年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忆,但记得一个事情,后来我妈说起来是三四岁的时候,我记不清是多大了,但场景很清晰。邻居的奶奶总来我家玩,我爸妈对她很友好也放心。有天他们可能去楼下买什么东西,那位奶奶看我会儿,我俩玩着她突然趴在茶几上不动了。回忆起来是跳出来的视觉记忆,从远处看自己的那种。我就哭开了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我妈后来说在楼下听到我的哭声赶紧上来,那位奶奶已经走了,心梗。还记得她当时系了条丝巾。



再就是住寺以后的临终关怀经验,我们有为临终的人念佛送往生的服务。参加过家乡的助念团(莲花助念团)也是类似的公益团体。有去世的人第一时间会发来消息,助念团就去,两个小时一班念佛,轮班念。接着说寺里,隔不久就有来寺院求往生的人。有的是已经走了的人,有的是还健康的老人。(已经走了的怎么来?)家人送来的。记忆深刻的是三十几岁的年轻人。三十几岁的是胃癌晚期,最后瘦的只剩骨头。除了这些,观看火化时,捡骨頭裝骨灰的过程。有机会你可以来参加,我们这的殡仪馆还有基督堂和弥陀堂,挺人性化的。我觉得所有人对死亡应该有个认识。死亡不分老少。


还有一件事。小学时经历我爸的自杀过程……那是我第一次打120救护车。记忆需要深挖,是吧,记忆深处啊,我都忘记了。以至于现在我也很心疼我爸。这要说起他的男朋友,我还记得叫**,长得不算帅但很精神比我爸小。这位叔叔要结婚,记得已经拍好了结婚照,当时发在那位叔叔的QQ空间,我爸那时候还在空间写日志,我看到了一篇他写得挺诗意的小文章,但在结尾有不想活的表述。那时候还是用小灵通,我赶紧给我妈打电话。我妈说没事,她会劝他。那时候叔叔好像就准备搬走了,他叫了好朋友们,我平时称呼大爸二爸三爸干哥的几位叔叔,都是同志。一起吃饭,后来我认为那可能是他和男友的散伙饭。
 

我爸租的是对门两个房间,一边住一边吃饭,还记得是在通州。我吃饱了就在房间看电脑,他们在对门喝酒,挺晚的我都困了,突然听到“啊”的一声,应该是**叔叔的哭叫声。我开门出来的时候我爸倚着门框坐着,眼睛好像都要掉出来,全身都是血,地上乱七八糟的,左边的胳膊举着。(他自己在那屋吗?)不是,大家都在。应该是在那种情况下实在受不了了,要砍死自己。他们应该是把刀夺下了,都在安抚我爸,但都懵了。(砍了自己的手吗?)对,右手砍左臂。导致他后来画图画不了,他是做服装设计的。

我接着说过程。不记得是谁让我打120,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,硬着头皮,是女声接的问了几次确认住址,没多久救护车就来了,他们都跟车走了让我看家,我给我妈打电话。人都走了以后我应该是一直哭着,收拾厨房和饭桌,才知道在厨房砍的,因为菜板上全是血。我妈来了想带我回去,觉得床上有猫毛不干净。但我不放心我爸也不放心猫,第二天得知转了三个医院都治不了。最后解放军总医院接了。说四根手筋都快断了。我知道他应该是绝望了。后来就是那位叔叔搬走了,我爸打着石膏很长时间,我陪他住了一段时间。(那位叔叔结婚了吗?)嗯,结了。后来我爸为了省钱不去医院自己买药去诊所打,导致感染,身体恢复了很久。干哥一直照顾他,一年多都没工作,穷困潦倒。很清楚的一个印象是救护车拉着转了几个医院花了八百,当时觉得真贵。


不过这些爸后来和我爸都分道扬镳了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。我前两天看台湾那个《谁先爱上他的》挺感动的,但竟然没想起来我爸这段。


(以上文字均为受访人口述,本人仅作编辑整理。为保护隐私,文中出现的名字皆为化名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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